最让拿破仑心惊胆战的既不是莱比锡会战,也不是滑铁卢会战,而是博罗季诺会战。因为它标志着拿破仑“大军团”覆没的开端。
博罗季诺——俄国的一个村庄,位于科洛恰河的左岸,在该河与莫斯科河汇合点的上方3公里处。
博罗季诺周围的地形是一个点缀着丛丛松树和白桦的平原。科洛恰河流经平原的北部,然后朝北弯曲,汇入莫斯科河。它和它的支流把大地切割得支离破碎,留下纵横交错的河谷,成为部队行进的天然隐蔽物。
北面是从斯摩棱斯克去莫斯科的新大道,南面是老大道。两条大路在莫扎伊斯克汇合,继续向东延伸至莫斯科。
拿破仑的征俄大军在这个距离莫斯科不到120公里的村庄附近,迎头撞上了已经严阵以待的俄罗斯大军。由此,一场决定莫斯科归属和俄罗斯帝国命运的宏大会战在这里爆发。
1812年9月7日,12.5万法军在594门大炮的支援下,向总兵力接近15万人,拥有624门大炮的俄军发动了总攻。
在当时欧洲乃至世界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两方军队聚集起如此多的火炮。这些由钢铁和青铜铸造的可怕猛兽,每一尊都能轻易将最勇猛的战士撕成碎片。俄法两军的作战也都是围绕着己方火炮而展开。于是一千两百多尊喷火猛兽将肆虐博罗季诺战场,制造出无尽的杀戮。
展开剩余94%在这场恶战中,双方所付出的伤亡是极其恐怖。俄军档案记载的己方伤亡数字是,9月5日—7日共有43924人阵亡、受伤和失踪,(有人估计为5.2万人)并损失了23名将军。
其中,俄军第1西方军团的2万人在战后减员到 1.4万人。许多营剩下还不到200人。防守巴格拉季翁堡的六个掷弹兵营仅剩300名幸存者。在战斗结束后,原有400人参战的皇后胸甲骑兵团只剩下95人。守卫拉耶夫斯基堡的第七军只剩下700人。甚至于俄军一位上校在询问一个“团”的番号时,得到的回答是“我们是第二师”。
法军公布的数字是亡6547人,伤21453人,但这仅仅是9月7日当天的不完全统计。多数学者认为,法军在9月5日-7日间损失了大约3.5万人,其中包括了49名将军。
之所以法军将领伤亡较多,原因主要在于它拥有较高的将领比例。尽管双方参战人数大体相当,法军各级将军却足有166人之多,几乎是俄军将领总数(89人)的两倍。
对于这场血战,拿破仑本人评论道,“在我一生的作战中,最令我胆战心惊的,莫过于莫斯科城下之战。作战中,法军本应取胜,而俄军却又博得不可战胜之权。”
库图佐夫被任命为俄军总司令后,于1812年8月29日抵达前线。9月3日,俄军在博罗季诺附近预先选定阵地,以切断法军通往莫斯科的两条主要通道,库图佐夫决心依托阵地与拿破仑军队进行一次决战。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场必打之战。
俄国统治者和民众早就对俄军一退再退、任由法军长驱直入的做法怨声载道。
无论从民族情怀还是军人荣誉感的角度,俄军将士更是无法忍受让法军兵不血刃地占领有“第三罗马”之称的莫斯科城。
“俄罗斯虽大,背后已经是莫斯科!”
法军更是对即将爆发的决定性会战迫不及待。
拿破仑侵俄的战略目标是在短期内歼灭俄军主力,然后再巩固占领地区,来年占领莫斯科,最终逼迫俄罗斯媾和。而只有通过决定性的会战才能歼灭俄军主力。
博罗季诺阵地正面宽8公里,前沿位于马斯洛沃、戈尔基、博罗季诺、谢苗诺夫斯科耶一线;右翼在马斯洛沃村附近,紧靠莫斯科河;左翼与难以通行的乌季察森林相连;中央以库尔干纳亚高地为依托;后方有森林和灌木林,便于隐蔽配置军队和实施机动。
尽管博罗季诺并不十分适宜防御,但它已经是库图佐夫在斯摩棱斯克至莫斯科之间所能选择的最佳阵地之一。
克劳塞维茨在他的《1812年俄国战局》中指出:“就选择阵地而言,俄国的状况非常糟糕。在这个国家里,大面积沼泽普遍存在的地方,林木也十分茂盛(如白俄罗斯地区),因此,想找到足够容纳相当数量部队的地方都很麻烦。
而在林木较为稀疏的地方,例如在斯摩棱斯克和莫斯科之间,地面相当平坦,没有任何明显的山脊——没有任何深陷的洼地,原野无边无际,所有地方都易于通过,村庄(的建筑)是木头做的,并不适于防守。”
俄军认为法军主力将从斯摩棱斯克去莫斯科的新大道进攻。因此,兵力较为雄厚的巴克莱第1西方军团被布置在俄军阵地的右翼和中部,防卫科洛恰河与莫斯科河之间的环形地带。该部依托科洛恰河,控制着从斯摩棱斯克去莫斯科的新大道的一段。
其防卫体系的核心是构筑在库尔干小丘(库尔干意为墓地)上的一个多面堡,并以守卫这里的军长的名字命名为拉耶夫斯基堡,也称拉耶夫斯基炮垒,法军则称之为大多面堡。
兵力较弱的巴格拉季昂第2西方军团被布置在左翼,依托乌季察森林,控制着从斯摩棱斯克去莫斯科的旧大道。其防卫体系由三个箭头堡构成,以其统帅命名的巴格拉季昂堡构成了左翼中央的防御中心枢纽。
由于时间比较仓促,只有一天来构筑工事,俄军阵地构成只是土木结构的野战工事。
9月5日,拿破仑皇帝亲率13万大军,抵达了博罗季诺战场。他在驱马观察,一眼便看出法军在向俄军主阵地发起进攻之前,必须先摧毁俄军左翼前端的舍瓦尔季诺多面堡。
他把这一任务交给了第1军(由达武元帅指挥)第5师(由孔潘将军指挥)和第5军(由波尼亚托夫斯基公爵指挥)第16、第18师(分别由克拉辛斯基、克尼亚杰维奇将军指挥),并派两支骑兵部队给予支援。
双方的激战从傍晚日落前一直打到将近午夜才收兵。俄军损失了大约5000人后,放弃了舍瓦尔季诺堡,但为己方赢得了构筑工事的时间。法军虽然为自己赢得了一块重要的出击阵地,但其伤亡也几乎与俄军相当。其中,第5师第61战列步兵团第1营死伤尤为惨重。
9月6日,整个战场平静得出奇。双方都在为一场重大会战做最后准备;俄军正全力以赴地巩固阵地,拿破仑也渴望更细致地观察地形,准备其作战计划。
达武元帅提出从侧翼进攻俄军兵力薄弱的左翼和后方。他认为,只需4万人便可以闪击俄军的这一薄弱防区,并迅速取得决定性胜利。
但在稍作考虑后,拿破仑却拒绝了这一作战方案——其理由也相当充分,俄军庞大的轻骑兵优势可以让他们轻易了解法军动向,迅速填补薄弱环节;此外,达武计划中需要行经的乌季察森林也不利于大兵团机动。
最后制定的作战方案是:达武率第1军三个师进攻巴格拉季昂堡,达武的后方集结着缪拉的3个骑兵军(第1、第2、第4骑兵军)。
在达武左边,奈伊第3军在朱诺第8军配合下,以近卫军为预备队,从拉耶夫斯基堡北面的谢苗诺夫斯科耶村攻击俄军防线。法军的整个进攻重心是在约4公里的战线上打击俄军左翼和中央。
此外,欧仁第4军和第1军第3师在科洛恰河北岸作战,其任务是摧毁博罗季诺村,然后利用三座特制的浮桥渡河,向拉耶夫斯基多面堡进军。波兰人波尼亚托夫斯基公爵的第 5军沿老斯摩棱斯克大道从侧翼包抄俄军左翼。
为了最大限度地消灭俄军有生力量,打垮俄军继续战斗的信心,以结束这场旷日持久、损耗巨大的战争,法军意图采取正面突击,两翼包抄的战术,力求在狭窄地段上突破俄军防线,楔入俄军后方,将俄军逼至莫斯科河加以歼灭。
拿破仑与库图佐夫,一位是军事天才,一位是沙场老将。当面对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时,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花招和诡计,转而选择硬碰硬的堂堂之阵来决定两个伟大国度的命运。
在由大炮和刺刀构成的战争天平上,双方将士的勇气和牺牲成了决定胜负的砝码。博罗季诺也注定将成为遍洒英雄血的疆场。
9月7日早上6点30分,法国人的大炮率先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如果说,博罗季诺会战之中,俄军炮兵展现了“守”的极致,那么法军炮兵就展现了“攻”的极致。
炮兵出身,但已经贵为皇帝的拿破仑甚至亲自组织和部署了三个炮群共102门大炮支援达武第一军的进攻。
尽管在前期因为长途行军损耗惨重,而且在关乎会战胜败的火炮数量和质量上,法军似乎稍逊一筹。但进攻中的法军仍然凭借出动的庞大数量和多年来的征战经验,在正规步兵、骑兵、炮兵的组织使用上处于优势。
法军炮兵不但充分提供了步兵伴随火力,还有效压制住了数量上占据优势的俄军炮兵。他们巧妙利用地形地物,将轻型火炮推进到距离俄军仅有两百米甚至更近的距离上射击,并将12磅、6磅火炮以炮群火力展开火力压制,迫使一个又一个零散投入的俄军炮兵连退却。
由于当时俄军依然采用炮兵连整体后移补充弹药的方式,而法军则让弹药车来回运输补给,这让法军实际投入交战的火炮数量高于俄军,而集中于某一要点的火炮数量更是占据绝对优势。
就这样,法军炮兵用实心弹、霞弹、榴弹在俄军步兵的队形之中犁出了一道道血肉沟壑,将俄军骑兵的骄傲和身躯击碎,用集火射击打哑了一门又一门俄军火炮。
他们凭借冠绝欧洲的炮位布置技术,以及勇敢到近乎疯狂的“大炮冲锋”战术,不仅在炮战中具备了决定性优势,也给敌军其他兵种造成严重损失。根据俄国方面的统计,在1812年之前的拿破仑战争中,俄军约有11.7%的伤员为炮伤,而在博罗季诺会战里,炮伤比例竟高达21.7%!
博罗季诺会战最血腥的战斗开始于巴格拉季昂箭头堡群。法军的前锋是孔潘将军的第1军第5师,意在拔掉俄军南端的那个箭头堡。整个师的矛头是第57战列步兵团,这个团在法军中名气很大,绰号是“恐怖”。
法军凌厉的进攻迫使俄军调集火炮和密集步兵火力应对。战斗当中,第5师师长孔潘受伤,达武元帅则在收拢部队时因坐骑中弹而落马,受了严重挫伤。不过消息传到拿破仑耳中,竟成了达武战死,这让他决心用缪拉指挥法军右翼,迫使达武元帅派出一名副官向皇帝澄清自己依然活着。
尽管伤亡巨大,将5个野战步兵营全部投入战斗的法军第57战列步兵团还是击退了俄军炮手,进而占领了最南端的箭头堡。
眼看一个箭头堡失守,俄军立即发起了反击。冲上来的俄军掷弹兵同样展开了刺刀冲锋。面对着俄军反攻上来的生力军,法军无力应对,甚至连刚刚展现了极大勇气的第57团也不得不撤出箭头堡。这次败退使整个第5师陷入了混乱,法军遂将前锋少许收缩。德赛的第4师开上第一线,孔潘的第5师部队则撤到第二线。
法军的第二轮进攻发动于上午9点,拿破仑亲自观察战况后,将奈伊第3军投入战斗,他的3个师都已经列成了营纵队。此时法军支援火炮已经增加到了250门,而俄军的火炮也增加到了200门。
这次,法军拉祖将军第11师和勒德吕将军第10师从北边进攻巴格拉季翁堡。第11师第18战列步兵团也是个有名的团,绰号“勇敢者”。这个团的4个营前后依次排成纵队,在行进中拿下了第2个也是位置最靠后的那个箭头堡。
此前易手的那个最南端箭头堡,最终在勒德吕将军第10师的第24轻步兵团和孔潘将军第5师的第57团夹击下被攻克。
但是此时法军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了,因为俄军的炮火相当猛烈,俄军的反冲击也杀到了法军眼前。俄军第3、第27步兵师,第2掷弹兵师,以及第4骑兵军和第2胸甲骑兵师全线压上。
在俄军的凌厉反击下,法军再次被击退。先前英勇的法军第18团原有4个营的兵力,最后集结的时候只能凑够一个营了。
此后,法军又连续发动了第三、第四、第五次攻击,每次都是在拿下箭头堡后被俄军的反击赶了回去。
此时的巴格拉季昂箭头堡群已成了各兵种相互厮杀的修罗场。
双方炮兵疯狂地收割着成千上万条生命;双方骑兵不断被淹没在道光闪烁、马蹄飞扬、子弹呼啸的混战中;双方步兵浑身都是血迹和泥土,不断用刺刀挑开对方的肚子,或是被对方用刺刀挑起。
连俄军第2西方军团的司令官巴格拉季昂公爵都穿起礼服,率队投入了肉搏战。
到了11点半,在三百五十多门火炮的支援下,法军的第六次进攻终于取得了成功,夺下了三个箭头堡,并将俄军第2西方军团的司令官巴格拉季昂公爵击成了重伤(他于6天后伤重不治而亡)。
就这样,在失去指挥官和损失惨重的双重打击下,俄军再也无力发动反冲击。此时距法军进攻开始已有4个多小时。自此,血腥的战斗开始转向北面的拉耶夫斯基堡,法军中央突破的势头,在层层加高的尸体堆中逐渐成形。
法军对于俄军中部拉耶夫斯基堡的攻击,从上午10点开始。法军布鲁西埃将军第14师的先头攻势很快就被俄军的炮火和散兵所遏制。
随后达武第1军的莫朗将军第1师开始对拉耶夫斯基堡发起了决死突击。法军炮兵对多面堡及其两侧的俄军炮兵进行压制射击,大炮的轰鸣压过周遭一切的声响,在这炮声的交响乐中,步兵的闪亮刺刀自溪谷凹地中一跃而起,出现在俄军眼前。
法军第1师的阵形是以第30战列步兵团打头,横队接敌,第17战列步兵团和第13轻步兵团排成营纵队跟在后面。
双方火炮形成的巨大烟幕笼盖了整个战场。第30战列步兵团在霰弹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停下来,重整之后再次以冲锋步伐向前推进。一道俄军战线试图阻止我军,但法军在三十步距离上展开了全团齐射,然后,涌过了多面堡的胸墙,密集的刺刀在朦胧烟雾中闪着寒光。
法军一翻过墙垛,就受到来自俄军炮兵的反击,白刃战拉开了序幕。由于多面堡内空间狭小,无法展开大量的兵力。法军第30团的步兵虽然遭遇了俄军顽强抵抗,还是迅速夺下多面堡,并展开追击。
不过,莫朗师第1、第2旅的步兵团虽然试图紧随其后,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空缺,给了俄军以反击的机会。
就在此时,好几位俄国将军及时赶到现场,阻挡住己方的溃兵,并将其重组,并在及时到来的三个骑炮连配合下,发起了猛烈且协同良好的反击。
最终,法军撤出了他们辛苦攻下的拉耶夫斯基堡,战前拥有三千余人的第30团收拢下来尚不足300人。
攻下大多面堡,令法军兴奋异常,欧仁亲王甚至奋力挥舞双角帽,高呼“此战已胜”。得而复失,自然又令他们倍感遗憾。
此后,双方的步兵和骑兵不断进行冲击和反冲击,但谁也无法彻底打开局面。耶夫斯基堡周围的战斗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人的残肢和马的尸体堆积如山,辛辣的火药味混合着草地燃烧的恶臭,让活着的人强烈地感到口渴。
鏖战至下午,拉耶夫斯基堡上的景象,由于笼罩着浓重烟尘,已经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了。火炮喷吐的火焰,仿佛一层“微红的、北方曙光女神般的辉光”。
最初布置的很多火炮已经被摧毁,炮手伤亡惨重,现在是从其他地方拉来了新的炮,多面堡的胸墙已经被法军的炮火夷平,将下面的壕沟填满。
下午3点,法国骑兵军团的冲锋号吹响了。
大地发出低沉的声响,并且逐渐成为一种咆哮。突然间,巨大的胸甲骑兵队伍从烟雾中脱颖而出,涌上视野清晰的平地。进攻的重骑兵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于当一个又一个中队展开来之后,不光威胁到拉耶夫斯基堡和它周围的俄军,也一直威胁到了谢苗诺夫斯科耶村的俄军。
法军和波军的深蓝色胸甲骑兵、萨克森的淡黄色胸甲骑兵、威斯特伐利亚的胸甲骑兵……可以想象,一场灭顶之灾正在向大多面堡袭来。
面对这种重锤之击,俄军步兵大部队迅速组成方阵,散兵线当即退向方阵。
位于最前列的法军第5、第8胸甲骑兵团展开正面突破,少数部队甚至纵马跃过已经被填平的壕沟和已经坍塌的胸墙,径直冲上了几乎已成废墟的库尔干小丘。
但俄军步兵还是依托方阵顽强抵抗,法军胸甲骑兵在俄军步、炮火力下死伤惨重,始终未能控制拉耶夫斯基堡,只得含恨撤退。
尽管法国骑兵铩羽而归,却也让库尔干小丘上的俄军精疲力竭。在德意志第一骑兵骁将蒂尔曼的指挥下,萨克森、波兰胸甲骑兵趁势从侧翼发起突击。身着草黄色制服的萨克森骑兵在外观上与俄军颇有相似,这也让不少俄军感到迟疑,为顺利突破创造了条件。
最终,萨克森胸甲骑兵率先冲入了几乎如同火山口般炽烈的大多面堡,在持续约一刻钟的混战后,击退了俄军步兵和炮兵,迫使他们在多面堡后方重组阵型继续抵抗——不过值得俄军自豪的是,他们在地狱般的环境下依然将至少六门火炮成功转移到后方。波兰、威斯特伐利亚胸甲骑兵和法国步兵迅速跟进,下午4点30分,法军完全控制了拉耶夫斯基堡。
此时的拉耶夫斯基堡及其周围,已经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而且超出了任何梦境可以想象的程度。壕沟和通道堆满了尸体和垂死的人,平均厚达6-8个人。走过多面堡的后方,可以看到堡垒内部形成的一座陡峭的斜坡,尽是死人死马、翻覆的大炮,碎裂的胸甲和头盔,和一切难以形容的混乱和惨烈之后形成的那种残骸。
尽管拉耶夫斯基堡已经陷落,俄军中线的据点已被拔除,但是双方在多面堡周围的大规模骑兵战还在继续。法兰西、德意志、波兰和意大利的骑兵与俄军的3个骑兵军随意捉对,不断有小股的部队退出这块烟尘滚滚的战场,重组后又没头没脑地重新扎进去。
各级指挥官的指挥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连俄军第1西方军团的司令官巴克莱本人也不得不拔剑接敌,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的坐骑死了5匹,副官和军官中两位阵亡,7位受伤,帽子和披风也有弹孔,制服上沾满了鲜血。
这是当天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战斗,之后两支军队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勉强以轻步兵和炮兵保持接触。到下午5时,在法军右翼作战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已向乌季察高地发动过一次猛攻。
俄军的巴戈武特将军发现在中央和右翼的俄军主力已开始后退,自己已处于不利境地。为了行动上的一致,他也主动后撤,把阵地让给了波兰人。
战斗即将结束,和这一天中其他重大、激烈的战斗相比,此时已相当平静。俄国人还在垂死挣扎,有人曾认为如果这时拿破仑将他的近卫军投入战斗,俄军必将全军覆没。但拿破仑没有这么做,而且,包括贝尔蒂埃和缪拉在内的大多数高级将领都支持拿破仑的主张。
库图佐夫在夜间决定第二天清晨把部队从战场上撤下来。拂晓时分,俄军炮队和行李已经远离了战场朝莫扎伊斯克行进。损失惨重的法国人也撤离了科洛恰河后的战场,法国人对追击失去了兴趣。
在这场会战中,尽管双方的总司令都没有立下卓著战功,但是双方下级指挥官却以他们的勇气、斗志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激发了部队英勇顽强、不屈不挠的战斗热情。
博罗季诺会战是拿破仑战争期间最重要的会之一,不仅对整个“1812年卫国战争”的影响深远,而且,在9月7日一天的战斗当中双方伤亡总数高达6万6千多人,也创造了在战争史上有记载的单日死伤人数最多的会战记录。
尽管法军取得了博罗季诺会战的胜利,但没有达成战略目标。俄军主力并未被歼灭,仍拥有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预备队,而且后勤补给安然无恙。几个星期后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却是法军,而不是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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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天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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